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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营救


“你们要帮我救我阿妈吗?”黄佳佳眼睛一亮,开心地说道。

  洛老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的起因终究是我们,不应该来由你阿妈来承担后果,”洛老又看了看沼泽中被被毒死的生灵,“况且,你们绿阴泽付出的代价也已经很大了。”

  黄佳佳也转头看向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小动物,现在它们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有人可以如此堂而皇之地将如此多的生灵都抹杀,只为了一件甚至都没有搞清楚的事情。

  黑气看到黄佳佳脸上的表情,便已经知道了她内心的心思,平静地说道:“不必过于悲伤了,生死有命,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要经历的死亡还会很多,它们会来自你身边的人,你的仇人,甚至你的亲人,尝试着习惯它吧,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摆脱死亡的限制,更好地保护身边的人,不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黄佳佳身上的泥巴不像往常那样脱落,而是牢牢地附着在她身体表面,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想变得厉害一点,我阿妈之前说我学不了她身上的本事,我猜测就是因为她是妖怪吧,我的身体会对她的术有排斥,然后她说要帮我找个师父,就是那个乌夜啼,可是阿妈说他死了,就不能拜师了。”

  这句话再次让黑气和洛老心神一震,眼前这个泥巴少女居然差点成为了乌夜啼的徒弟?黑气在乌夜啼身上这么久了,只见过乌夜啼收过一个徒弟,就是当年那个豫梁的国主辞鸿,而且乌夜啼教给他的是医术,而不是修行之法。除此之外再未曾听说过乌夜啼有徒弟,这家伙可是十分苛刻的啊。

  洛老看着眼前的少女,其实他之前就感觉到了,这个少女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自然很难学习大妖的术,洛老看着少女的沉默模样,安慰道:“因为你是人类,所以你无法学习你阿妈的术,但是只要你拜师乌夜啼,自然可以成为很厉害的人。”

  “可是,”黄佳佳抬眼看着洛老,“阿妈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啊。”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洛老笑着说道,随后神色也变得凝重,“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救出你阿妈,此处已经被毒气侵蚀甚深,不能再待下去了,你立即随我二人离开此地。”洛阿飘又对黑气说道:“你带上她,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说完就率先飘了出去。

  黑气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黄佳佳,它很不喜欢那层泥巴,但是奈何这个是乌夜啼故人之女,只好带她离开喽。

  黑气身上涌现出一团黑雾,将黄佳佳托举起来,而后带着她跃至半空中,身形一闪,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绿阴泽。

  “哇!好快啊!”黄佳佳在半空中看着下面的快速闪过的湿地风景,兴奋地喊道,这是这位日后在元灭名声大显的少女第一次以这么快的速度行进,这让向来只是在沼泽中跑来跑去的她有些要飞起来的感觉,实际上她也确实接近飞行了。

  黑气在空中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黑雾中的黄佳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就这啊,我每天都是这么飞来飞去的。”

  二人几乎同时落地,黄佳佳难掩刚才的兴奋之情,说道:“可是我从来没有飞过,今天是第一次飞诶。”

  脱离了绿阴泽的阴暗潮湿,外面的风景格外明亮温暖,黄佳佳还是第一次出沼泽,以往她最多就在接近出口的地方偷看外面路过的修士,羡慕他们能够一起游历四方,行侠仗义。她站在一棵树下,看着天上的白云和烈阳,有些睁不开眼,但是又忍不住想去看,这是她对这个绚丽世界的第一眼。

  洛老笑道:“等你以后开始修行,自然也会飞了,说不定飞得比我们还要快。”

  黄佳佳虽然是沼泽中长大的,但是也知道礼仪,她对着二人鞠了一躬问道:“你们好,我叫黄佳佳,谢谢你们答应去救我阿妈,请问你们的名字是?”

  黑气转过头去,不想理会,还是洛老说道:“我叫洛老,是一把斧头里面共生的灵魂,那位的话,你就喊它黑气吧,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黄佳佳对着洛老和黑气各喊了一声。

  而后黑气面色严峻地说道:“马上出发吧,等会还得打一架呢,”它迟疑了一下说道:“兴许得打很多架。”

  洛老对黄佳佳说道:“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们去救你母亲就行。”

  黄佳佳刚要说话,黑气就补充道:“你去了也没用,到时候他们再抓住你威胁你阿妈和我们,那就很麻烦了,所以你别去。”

  黄佳佳慢慢低下头:“好吧,那我要去哪里啊。”

  黑气和洛阿飘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愣住了,最后还是黑气说道:“你先把这层泥巴洗干净了,我们带你进城,只是不去叶家,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

  “这个简单,”黄佳佳伸出手对着身上的泥巴打了个响指,泥巴就如同活物一般全部从她身上褪去,一起涌入了她腰间的一个小袋子里面,黄佳佳拍了拍袋子说道:“这可是我阿妈给我的宝贝,能装可多东西了。”

  此时的黑气和洛老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孩也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般丑陋,泥巴散去之后也是很清秀的模样,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

  黑气带着黄佳佳离开此地,临走之时黄佳佳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沼泽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预感,好像离开了绿阴泽就再也回不来了。

  黄佳佳跟着黑气踏入了城中的一家酒馆,虽然黑气的衣袍有些破损,但是凭借黑气没有再去刻意变幻的面容,老板还是认出了它,他急忙从柜台后面走到黑气面前,笑着说道:“客官,我们又见面了,不知您这次来是干嘛呢?”老板瞥见了黑气身后有些畏畏缩缩的少女,心想难道这孩子是这客人的女儿?好像长得也不是很像啊。

  黑气直接了当地递给老板一块黄金,说道:“给我的朋友开一间房间,我有点事情要出去办一下,应该很快就回来。”本来它身上是根本没有任何钱财的,但是刚才在街上它无意间看到一个身着华贵衣裳的富豪,腰间还绑着一个大钱袋,趁着他和身后的侍女没注意,黑气在一瞬间就从钱袋里偷走了一块黄金,这种有钱人家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黄金呢,黑气觉得拿走一块应该也是无伤大雅的。

  老板笑着收下黄金,连声说道:“太多了太多了,客官,不用这么多,不过客官既然执意给我,那我只能把服务做好了,楼上有的是房间,我帮您的朋友找一间最好的,再好酒好菜伺候着,保证她越住越想住。”

  黑气见识到了黄金的魔力,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黄佳佳说道:“这里的老板是个好人,你就先在这住着,我们很快回来。”

  黄佳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刚开始她还有些畏惧,不过很快就习惯了,毕竟她也是人类,她听着黑气的话点了点头,随后老板没有去深究黑气话中的“我们”是什么意思,而是笑脸相迎地把黄佳佳请入了楼上的客房。

  安置好黄佳佳之后,黑气和洛老来到老地方——酒馆旁边的小巷子,“乌夜啼”的身体化为一团黑雾,隐没进黑暗之中,洛老也跟着黑气的行进方向,片刻之后,二人就已经到了叶家,这次它依旧选择隐藏在黑暗处先查看情况,一来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时机,二来是想看看那个毒师还能不能再次发现它的行踪。

  黑雾在叶家的屋顶上缓缓成形,“乌夜啼”侧身趴在屋檐上,黑气分出一小团黑雾沿着缝隙四处寻找千花寒的踪迹,终于在内院的深处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关押的正是千花寒,她的手脚尽皆被锁链束缚,动弹不得。

  来之前洛老也让黑气去打听了一下叶家的情况,了解到那个毒师的名字叫做骏骨,是这一带有名的狠毒之人,而他的主人,或者说是他的依附之人,那个也叶文影的父亲,叫做叶江,是柳岸梅洲都很有名的存在,他的风评要比骏骨好一点,相传他曾孤身进入赫赫有名的凶地——丘墓江,击杀了里面的一只绝世大妖,名动天下。

  这个人也是那个李鄂州的父亲,李鄂州不跟叶家姓,而是跟他已经逝世的母亲姓,叶江之前还对这个儿子期望很高,后来李鄂州无法修炼,叶江对他的态度也就很一般了。

  听说叶家还有一个老祖宗,是叶江的爷爷,但是从未有人见过他,听说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叶江还有一个哥哥,也就是叶家的大老爷也是行踪不定,说是很多年前外出游历,至今还没有回来。

  总得来说,这叶江和骏骨都是什么善茬,但是黑气也从来没有怕过,而且有些事情,它必须找千花寒问个清楚。

  “老爷,水马毒用的还可以吗?”骏骨鞠躬问道。

  叶江看着笼中虚弱的千花寒,满意地笑道:“威力不错,我将毒药下进沼泽之后,这妖怪的实力似乎就被削弱了,而且趁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我这才将她抓获。”

  叶江开口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剥夺我儿子的心智,还不快点如实招来。”

  千花寒怨毒地看着叶江和骏骨,说道:“你聋了还是我哑了?我已经说过,我根本不认识你儿子,为何要剥夺他的心智。”她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语气仍然是十分坚定。

  骏骨看着千花寒仍然不松口,接着问道:“那你那日出绿阴泽是干什么去了?这一带除了你还有别的人能做到如此精妙的恶毒之法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千花寒不屑地说道,“你们人类的阴狠,我早已见识过了,说这么多干嘛呢?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要是喊一声,我就不是千花寒。”

  骏骨摇了摇头:“真是冥顽不灵,”他转头对着叶江一拜,说道:“老爷,公子的修为已经无力回天,但是这黑足金蟾生长之地,必定有一株聚莹草,具有恢复人心智的奇效,若是能让这大妖说出聚莹草的所在,或许公子的心智还能恢复。”

  “你都听见了,我答应你,只要你说出聚莹草的位置,我保证我儿子恢复心智之后就放了你。”叶江说道。

  千花寒却是说道:“你这可怜人,被骗了都不知道,有这聚莹草是没错,但是它只是普通的药草,根本不可能恢复人的心智。”

  叶江这次也是彻底失去耐心,对着骏骨一挥手,骏骨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有一只硕大的五彩毒虫正在蠕动着,骏骨对千花寒介绍道:“这是我精心培育的毒虫,我会将她喂入你的口中,此毒虫一旦入腹,就会有口腹遭受煎煮之感,令人生不如死,纵使你是百虫之中抗性最高的黑足金蟾,也不能抵挡得住这种折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千花寒看着骏骨和叶江,轻蔑地笑了,骏骨叹了口气,走近笼子,一拳击打在千花寒的小腹处,而后将自己的指骨钢针刺入千花寒脖子处的穴位,千花寒的嘴巴自动张开,呜咽着说不出话来,骏骨打开瓶子,就要将毒虫喂入千花寒的腹中。

  黑气不再犹豫,从屋顶上跃下,瞬身来到叶江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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