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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北洛皇城 暗潮涌动


天陵,帝都,北洛未央皇城处。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随时都有倾盆大雨降落,空气中充满着浓厚的雾霾与沉重的压迫感。天空灰蒙蒙的,让人心情压抑。

皇城御花园内,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奇花异草,各色宫灯点缀其中。

在那一巨型湖泊旁有一老太监,他身着一身黑色锦袍,脸庞尽是皱纹且消瘦苍白,双目紧闭,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稳稳地坐在湖泊旁,手中拿着鱼竿,正漫不经心地垂钓着湖泊中的锦鲤。

不仅如此他的四周还站着许多的宫女太监与侍卫,静静的,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忽然之间,有一侍卫静步走上前,慢慢地跪倒在那老太监身旁,小声道了一声:“亓公公,皇城司卫,祝东风求见。”

亓官安双目缓缓睁开,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道:“见。”

祝东风连夜赶路,从丽州马不停蹄赶到天陵,只是不知自己的信件是否传到了皇上的手中。

只见祝东风缓缓走近正在垂钓锦鲤的亓官安,单膝下跪,拱手行礼道:“亓公公,在下有要事禀报圣上。”

亓官安并不转身,双眼无神无力,仿佛快要睡着了的模样,他道:“皇上正在御书房读书,有事与我讲便可。”

祝东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凑近亓官安,小声道:“此事事关四年前内阁大学士灭门一事……”

“滴答……滴答……”

话还没说完,天上忽然 飘起了雨,雨点滴落到湖面上,溅起一阵阵涟漪。

那鱼钩上的锦鲤似乎也受到影响,开始躁动起来,鱼尾摆动着。

身边一宫女见状,立马打开手中纸伞,将其挡于亓官安头顶。

亓官安不出声,也不抬眼,周围众人也只好冒着瓢泼大雨,静静地立在一旁,不敢做声。

“得,鱼都跑了。”

亓官安将鱼竿随手一放,便缓缓起了身,看着身旁被大雨淋湿的祝东风,道:“此事我会与圣上禀报,你晚些去御书房见圣上便可。”

“是!”祝东风低头,道了一句。

“回吧!”

只听见一小太监拉长了声音道:“恭送公公!”

此言一出,四周的宫女太监听闻,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纷纷擦拭头发和脸上的雨水,这才朝着四周奔走躲雨。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雨渐渐停去,夕阳西下,余晖洒向整个皇城。

祝东风在御书房外轻轻叩了叩门,道:"皇上,属下祝东风求见。"

“进!”里面传来一个威严而又略显嘶哑的声音。

祝东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走进去后,将门重新关上,只瞧见那坐于桌前之人,年纪不大,却身穿金龙锦缎,腰系金丝玉带,头戴冠冕,他正是慕容麟之子,当今北洛皇帝慕容靖。

祝东风单膝跪地,低头拱手道:“属下祝东风,参见陛下。”

慕容靖挥挥手,道:“祝司卫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谢陛下!”

祝东风站起身后,抬眼瞧了瞧那坐在龙椅之上的男子,与先皇慕容麟相比少了几分的威严,却多了几丝的书卷气。

待他缓缓转眼,却发觉亓官安也在场,就静静地立在一旁,不曾言语。

慕容靖将手中奏折放于一旁,柔声道:“朕方才听亓公公所说,内阁大学士灭门一事你已有线索了?”

祝东风瞧了一眼亓官安,亓官安双眼无神昏昏欲睡,不管什么时候见他都是这幅样子。

祝东风回答道:“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而且此事牵扯甚广……”

慕容靖瞧了瞧身边的亓官安,又看了看祝东风的眼神,道:“亓公公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是。”祝东风见状便答道,“此事幕后主使可能是钰王爷……”

钰王爷可是慕容靖的皇叔,只见他神情略显惊讶道:“此事可有凭据?”

“属下有一纸密信交于陛下。”祝东风从怀中拿出了那张被沈知意所找到的密信,慢慢递了上去,一边递着,一边讲述着在丽州所发声的事情,然后道:“属下私自做主,已将丽州知府牡庆革职……现已压入大牢,听候陛下决断。”

“北洛境内竟有此事!”慕容靖眉头微皱,道,“牡庆滥用职权,残害忠良,篡改粮草账目,其罪可诛……”

“只是……”慕容靖一想到此事与皇叔有关,脸上的表情略有奇怪,转头看向亓官安,道,“亓公公,此事事关钰王,朕该如何决断?”

说到此处,亓官安双眼才缓缓睁开,略微弯腰,道:“回陛下的话,钰王爷大权独揽、狼子野心,您早已知晓,而姜家乃是北洛开国元勋,虽姜家弃武从文,不再为将,但,在朝中影响也不可小觑,自先皇驾崩之后,除了大将军沈元序,只有姜家能影响到钰王在朝中的势力,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对钰王定罪。”

慕容靖听闻,连忙问道:“这是为何?自从朕接掌北洛,这天下没有一刻全部属于朕!”

亓官安不慌不忙道:“陛下稍安勿躁,老奴早知,他姜家只不过是对先皇效忠,未必对北洛,对陛下效忠,而钰王铲除异己也算是帮了陛下一把,还有一点便是,沈元序,沈将军,乃是沈太妃之兄,若无钰王与之制衡,这个朝堂,恐就不是陛下说了算了。如今三方势力已除其一,已是大幸,只待沈元序将兵权交回,便是除掉钰王之时,到那时天下便能重回到陛下手中。”

慕容靖有些伤神,他捏了捏鼻梁,道:“朕的母后与沈太妃的恩怨为何要算在朕的头上?她们争斗之时朕还并未出生!更何况,朕都已将长公主之位封与寒酥公主,沈元序他还有何不满?朕何时不想做一个明君?可他们给过朕机会?”

亓官安笑道:“陛下勿恼,太后与沈太妃之事,老奴不好乱嚼舌根,只是这丽州知府,可先不杀,若这牡庆一死,倒没了钰王的把柄,这封书信也无署名,难以治罪,倒不如待到陛下冠礼之时,沈元序将兵权上交之际,这牡庆便是扳倒钰王的利器。”

慕容靖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心中剩下的便只有烦躁。

他自知自己从登基那一天开始便就没有实权,先皇说是辅佐,事实上钰王与沈元序却将权一分为二,自己倒是成了一个看似可有可无的傀儡。

他看向中常侍亓官安,道:“亓公公,你所说确实如此,眼下便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亓官安微微点头,笑道:“陛下莫急,这牡庆,恐怕不能留在皇宫大牢……”

慕容靖不知亓官安所言,若要保护好牡庆,将他藏在皇宫岂不是更安全?便问:“何出此言?”

亓官安道:“陛下,钰王掌管南江三州,而丽州发生此等大事,钰王又如何不知?不出面不过是不想与之牵扯,若在皇宫深处,牡庆未死,钰王必定会派人灭之,那时间,也就死无罪证了。”

祝东风在一旁说不上话,眼前这叫亓官安的老太监,名为宦官,实为谋臣,若无其在慕容靖左右,这小皇帝的龙椅,恐怕也坐不安稳。

“依你之言,朕该如何?”慕容靖继续问道。

亓官安笑道:“老奴不敢,若按老奴之意,陛下应先找一替死鬼,替牡庆问斩,而后再将牡庆藏于皇宫之外,长公主所立的江湖门派‘万象门’,身处江湖,远离朝堂,钰王不好察觉。”

话到此处,慕容靖有些为难,道:“亓公公,你也知,朕如今与沈家的关系,寒酥公主与朕虽然都姓慕容,而她母亲却是沈太妃……你说……”

亓官安微微点头,表情也是处事不惊,道:“陛下,太后与沈太妃虽有恩怨,但他们沈家与钰王关系可没有表面上那样亲切,您也知晓,沈将军与钰王更是势同水火,更何况,长公主您也得尊称其一声‘皇姐’,若扳倒钰王,沈家势力必会大涨,而此事于长公主来说,只有益而无一害,又有何不可呢?”

慕容靖沉默片刻,道:“好,那朕便听从卿之言,此事便劳烦亓公公了。”

亓官安微微点头笑道:“老奴不敢,能为陛下排忧,实为老奴之幸。”

慕容靖慢慢和上手中奏折,揉了揉太阳穴,道:“朕有些乏了,若无事便先退下吧。”

“老奴告退。”

“属下告退。”

二人纷纷行礼告退。

慕容靖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色有些阴沉。

日落西山。

夕阳余晖,映衬着这个世界越发地金黄,一阵冷风吹过,宫殿上挂着的灯笼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灭掉一般。

“祝司卫,牡庆一事,便交于你去做吧。”亓官安微眯双眼,与祝东风一前一后地走在御书房外的长廊中。

祝东风走在亓官安的身后,低垂着脑袋,不动声色,恭敬道:“谨遵公公吩咐。”

亓官安意味深长地点着头,道:“丽州一事干的不错,等你将牡庆送至寒酥公主处,镇抚使一位,回来便可上任。”

“多谢公公,属下不胜感激。”祝东风恭恭敬敬地说道,却忽然有些迟疑,道:“此事,并非属下一人之功……”

“哦?”亓官安突然转过身子,“还有何人?”

祝东风实话实说,张口便道:“是属下于四年之前相识一少年,名为沈知意。”

“沈……”亓官安眉头忽然紧锁……却也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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